泯时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放出这篇文，正好队3上映，也算个纪念吧。

写于2015年12月，人生中第二篇盾冬文。

1.

周围有人。

刚刚从晕眩中稍微清醒过来，他就感受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猛地睁开了双眼。然后那移动着的物体朝他轻轻地叫了一声，“喵。”

是只猫，有双湛蓝色眼睛，张得大大的，满脸无辜神色。

他松了口气，须臾，另一个声音在耳畔响起：“Bucky？你醒了？”

他转过头，褐色的头发凌乱地披散在脑门上，随着动作遮蔽了他半大张脸：“Steve？”他低声喊着对方的名字，声音里好似有些不可置信。

金发碧眼的青年朝他微笑：“嘿Bucky，是我。”

Bucky皱了皱眉，仿佛刚刚逃离一场长久的噩梦，仍旧有些晕乎乎的没完全清醒过来：“我怎么会在这里？”

Steve没有回答他，只是沉默了半晌。Bucky也不心急，耐心地等着他回复的同时，眼角一扫，才发现自己的手臂有些不对：“等等，Steve，我的手是怎么回事？”他尝试着动了动手指，感觉到不同于一般肉体的劲，还有那一下下卡恰的声音。

“Bucky，你还记得现在是什么年代吗？”

“我记得，我们应该在军营……”Bucky正打量着四周的环境，便下意识地回答了一句，随后反应过来：“这里不像是军营，Steve，我们在哪？”

猫慢吞吞地迈着小步伐钻进了Bucky的怀里，Bucky不敢使力，轻轻地用他习惯的右手接住了它，顺着它的毛发抚了抚，换来猫自在而舒适地在他怀中伸展身体。

默默地看着Bucky和猫的互动，Steve艰难地开口：“Bucky，我想你又失忆了。”

又失忆了？

Bucky盯着Steve，心里暗忖这是什么意思。还没等他问出来，Steve轻轻地叹了口气，朝他走近几步接过猫，然后在他额角落下极轻的一吻：“没关系，习惯就好了。我把你的日记拿给你。”

日记？

Bucky从不记得自己有写日记的习惯，或许如Steve所说的，在他失去记忆之前，他又做了什么事避免自己再度遗忘。说起来……他愣了愣，摸摸自己的额角，那边有Steve留下的余温。他和Steve，什么时候这么生分客气了？

Steve拿过一个摄像机——很奇怪，Bucky就是知道那个玩意儿叫摄像机——把它放到Bucky面前的茶几上，然后调弄一阵，放出了一段影像片段。

Bucky认出了那是他自己，和他一样，有一只金属铁臂。

“嘿Bucky，看到这个视频意味着你，或者我，嗯反正是我们，又失忆了。我只想跟你，或者我，说，没事的，只要跟着Steve就好，你知道的吧，Steve会教导我们一切的。他会带着我们成为‘我们’的，放心吧。”影像里的他笑着用左手挥了挥，然后又恢复一片黑暗。不到一分钟的视频就这样结束了。

Bucky想他自己真不负责任，他当然知道Steve是值得相信的，他们终究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还能不了解Steve是个怎样的人吗？除了他本能知道的事情之外，失忆前的他几乎什么都没再交代，他现在的生活、他做过什么，Bucky统统不知道。

Bucky的沉默显然让Steve有些窘迫：“呃，Bucky，你之前说反正没什么好交代的，所以也只录了这一段，而且这个是很早之前录的。上一次你就没再录了。”

所以就是自己给自己挖坑的意思吗？

Bucky心忖，他确实是那种会给未来的自己挖坑不填土的人。毕竟要是现在和过去的他都尝过被坑的滋味了，那想当然的，未来的他也不会介意再品尝一次的。

给自己挖坑小能手·James Barnes。啊哈，听起来真是太棒了。

见Bucky表情微妙，Steve摸了摸鼻子：“Bucky，没事的，习惯就好了。”

这种事情也能习惯？

Bucky微微睁大眼，内心嘀咕着什么一般又审视了Steve一会儿，内心的同情大于对Steve的心疼。Steve大概经历过好几次这样的经历了吧，要不也不会这么镇定自如，估计已经对他“又”失忆这件事麻木了。

Bucky趋前几步，抱了抱Steve，随即有些惊叹地感受着对方不一样的高度：“Steve，我怎么记得之前你顶多就比我高一些？现在怎么这么高了？噢，而且，你还变壮了。”

Steve尴尬地进退不得，盯着Bucky好一会儿又释然地笑了：“Bucky，你忘了吗，你又失忆了。”

*

Soldier从梦中头昏脑胀地醒来，没过多久就暗自骂了声。敏锐的感官提醒他，他又一次被动地离开了。这里不是他熟悉的世界，尽管有他熟悉的人在，但不一样的躯壳里承载的灵魂依然是有些微的差距。

“Bucky，嘿，你来了啊。”个子瘦小的Rogers捧着餐盘推开门走了进来，看见Soldier一脸不适的表情忍不住担忧地看了他一眼：“你还好吗，Bucky？”

Soldier几乎要回他一句“谁特么是Bucky”，但想了想他确实是，只是不是眼前人的Bucky而已：“我说，我怎么又来这儿了？”他收了收左手的手指，满心不适应。那是完完全全属于人类的器官，和他所习以为常的金属手臂毫不相容。

 

 

2.

打从和Steve相认并恢复记忆之后，Soldier的人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先是他被动式地加入了Steve的队伍成为他的队友（这个他还能接受，毕竟他们七十年前就是队友），后来便是反复的穿越。根据复仇者联盟的说法，他这情况可能是灵魂的定点穿梭。Soldier压根没记住复联研究员那一大串啰哩啰唆的废话，反正他也听不明白，他只要知道该怎么做、能怎么做就足够了。

“Bucky，来吃点东西吧，你应该饿了吧？”Rogers温柔地笑着，Soldier眼神放空地望着对方，怔怔地想，不论是他熟悉的Steve还是不再陌生的Rogers，其实本质同样还是一个人。

点点头，Soldier直接取走了餐盘上的面包。他知道Rogers家和Barnes家并不富有，尤其在临近战争的时候，他们所能享用的资源也逐渐变差了。

——这一切都是Steve在他追问的时候慢慢给他讲述的过去。他曾经不记得这些记忆，但如今，托“定点穿梭”的福，他似乎正在重新经历这些过去。

所以Soldier从来不挑剔，何况，他有过更苦的时候，只能啃硬邦邦的面包实在算不上是什么。

默默地干吃着面包、和着白开水，Soldier想，世间最幸福的事情还是能够“吃”。他曾经过着一段只用输液无需进食的日子，所以，即使现在偶尔会遇上定点穿梭这种事，也不是太苦的事情。

“Bucky，你……嗯，之前报名要参军了，大概差不多是时候要去军营报道了吧。”犹豫了一下，Steve说，然后坚定了自己的目光：“嘿，我也会一起报名的，别担心，我想我一定能通过体能测试的。”

“……Steve。”别扭地喊了面前人的名字一声，Soldier神色严肃：“我想你不会忘记，Bucky说过，在他回来之前，你别乱来吧？”

“但是Bucky你现在不是在吗？”Steve笑：“别担心，我们不是从小就说好了要一起到军队对抗敌人吗？”

啧，难搞的家伙，不管哪个都一样难搞，还死倔得要命。

Soldier觉得，无论是他的Steve又或是眼前的Rogers，他们一旦认准了一个理就会犯倔，大概就算死亡也没法改变他们的想法吧。

而他不得不承认，他拿这两个，或同一个家伙，都没办法。

不是因为他们都很强势，而是，他们的内心有自己追求和坚持的正义。

就算眼前的小个子还有些彷徨，他也还是Steve Rogers啊。

“在你自己的Bucky回来之前，别在我眼皮子下搞什么我不懂的事情。”想了想，Soldier还是冷淡地说，省得不好对另一个自己交代——虽然他们从未打过照面，但好歹也勉强算得上是同一个人。

“Bucky，嘿，你该相信我。”

“我相信你会搞砸你自己的人生，在没有你的Bucky的陪伴下，而且，在你还只是Steve Rogers的情况下，这一切更容易被搞砸了。”

Rogers有些尴尬地移开了视线，身侧的手握紧了又放开、放开了又握紧，最终还是笑了笑：“Bucky早晚会回来的，但在他回来之前，我该做的事情还是必须要去做。”

啧，死倔子，怎么说不听呢。

Soldier狠狠地哼了哼气，这小个子的吧，打骂不得，别说干一架了，他们之间还是客客气气的，互相给对方划了一条看不见的三八线，关系也不甚亲近。何况，这又不是他熟悉的Steve，该烦恼的事情，还是交给对方的Bucky来烦恼吧。

反正眼不见为净。

Soldier心情恶劣地想，待他回去见到Steve的时候，一定要狠狠揍对方一顿。

*

“Bucky，该睡了。”Steve带着Bucky走进他的房间，主动地拉开被子，待Bucky安分地躺在床上之后又体贴地为他盖好被子，这才关灯离开：“晚安，祝你有个美梦。”

Bucky有些不习惯Steve这么生疏的态度，但仔细想想，或许是他失忆的时候发生过什么，又或许，他们之前曾经吵架乃至冷战，所以Steve才会有些无奈吧？但也有可能是因为他失忆了，Steve担心他不记得他们之间的感情，所以才表现得像个陌生人。

迟疑了一下，Bucky还是轻声唤住了Steve：“嘿pal，你这是……怎么了？”

“呃？”Steve猝不及防地被喊住，赶紧调整了自己的表情，又是一脸笑容：“Bucky，怎么了？”

“我以为……我们应该是伴侣？”

“对，Bucky，你没记错。”Steve说，内心却有些复杂。

“所以我们应该不至于分房睡？”

“呃，一般来说，在你刚失忆的初期，你都会选择住在其他房间。”

“……Steve？”

“嗯？”

“没事了，晚安Steve，祝你也有个好梦。”我想，我还是选择相信你。

*

1943年。

“报告长官，Barnes中士还在昏迷中。”

“预计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报告长官，这个……真不好说。”

 

 

3.

Soldier的灵魂定点穿梭已经过去了好几天，再过不久，他就要代替Bucky前往军营接受命令，大概会成功进入军营吧。他记得Steve和他说过这事，说Bucky（或者是他）在他还没有成为Captain之前就已经先行一步加入了军队，并且被任命为中士，是107步兵团的一员。

和Rogers相处明显不如和Steve相处来得自在，尽管他们大概、也许是同一个人，但少年和青年的思想终究有所不同。老实说，Soldier恨不得能赶紧进入军营，也许Bucky的身体素质比不上他的，但好歹勉强算是同一个人，而且，也用不着尴尬地和Rogers相处。

这不是Soldier第一次成为Bucky。他还记得自己初次醒来见到Rogers的时候差点对他挥拳相向，幸好他反应还算快，一眼就认出了那豆芽般的个子依稀是记忆里的Steve，而那张脸也是Steve。而Rogers，自然而然的，在他那么猛烈的反应下很快便搞清楚了他不是Bucky，毕竟两个人之间的相处不是谁都能模仿出来的。

再说，Soldier也不是很清楚，Rogers和Bucky到底是不是伴侣。

第一回穿梭的时候，Soldier很快就适应了环境。环境骤然变化对他来说也曾是习以为常的事情，所以这点小问题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大麻烦。

倒是Rogers，面对他的时候只能拘谨而客气着，把彼此当成熟悉的陌生人看待。

后来，再轮番几次不定时的定点穿梭后，Soldier几乎变得麻木了。Steve和复仇者联盟的研究员们试图解开这个谜题，但纠结了这么久，他们都没有解决最重要的问题——为什么，Soldier会回到过去、而Bucky会被迫来到未来？

“这大概是一些什么，呃，灵魂交换吧。”

“不不不，科学性地说，灵魂交换有些不科学。我们认为，Soldier会去到年轻时的Captain身边，大概是在契机之下误打误撞进入了另一个平行宇宙，而不是回到过去。”

“那怎么解释Bucky每一次来到未来就会失忆？”

“所以说，一个是平行宇宙理论，另一个是平行宇宙的过去和我们这个宇宙的过去是兼容的，所以当然不能让一个过去的人知道未来的事情啊。”

“都闭嘴！该吵的时候是你们研究的时候，我不是来听你们争执的，你们只要告诉我结论就好。”那时候Soldier烦不胜烦地喝止了他们，直截了当讨要一个总结。

 “我们认为有几个原因，Soldier，第一，你到的空间点落在另一个世界，时间点落在我们世界的过去，同时也是另一个世界的过去；第二，有可能是之前九头蛇在你身上进行的实验让你有了穿梭时空的能力，所以暂时还没有阻止这件事情发生的办法。”

“你们这段时间到底研究了什么？”Soldier深吸口气，差点没忍住脾气。

“呃……理论，先生，理论。再说了，不知道理论的话，我们也不能在缺乏理论支持的基础之下进行解释和进一步研究。”

真没用。

Soldier就差从鼻子哼气嗤笑了。好在他也没有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这一群没干正事只吃白饭的研究员身上，况且，他才不理会理论怎么样呢。

回到现实，Soldier丧气地想，现实真特么让人沮丧。不过说实话，他对于Rogers是怎么从豆芽菜的小个子变成Steve现在的好身材还是抱持着满满的好奇，所以，没准进入军营也是一件好事？反正不管他怎么说，这个Steve Rogers还是会坚持自己一贯的决定吧？

至于对方的Bucky有没有看住他……那就不在他的管辖范围内了。

Soldier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要是没管住Rogers，他也实在没办法。这就像他管不了Steve一样，让人不自觉地感受到了一阵焦躁。

*

Bucky觉得Steve在撒谎，但他又不晓得对方到底在隐瞒什么。倒不是说他们之间没隐瞒过对方一些自己的小秘密，就是，感觉心里还是不太舒服吧。

犹豫了一下，趁着Steve在厨房里忙着，Bucky找出了Steve先前随手搁置的摄像机，根据上头的按钮打开了摄像机放出之前Steve给他播放的影像。说起来，现在这个世界看起来变化很大，但很多东西倒是挺好上手的，操作不至于难倒一个已经失忆的人。

“嘿Bucky，看到这个视频意味着你……”Bucky认真地观察录像中的自己，看着对方使用着他丝毫不熟悉的金属铁臂却十分自然的模样，忍不住怀疑他真的是自己吗？或者，自己真的是他吗？他不得不怀疑这一点，但对方说，只要跟着Steve就好，那么，他只要全新地相信着Steve，就可以了吧？

“喵——”无意识地想着点什么，猫又挪动着它的小脚步朝Bucky走了过去，然后一脚扒了扒Bucky手中的摄像机。Bucky阻止不及，只能看着摄像机播放起前一个视频来：“Stevie，吃饭了。”

声音的主人，Bucky一听就知道是自己，只不过语气明显很沉，像是在闹脾气。

“Stevie。不过来你今晚就别想吃你的猫粮了，等着饿肚子吧。”

Bucky摆正了摄像机，看着播映的影像里一脸冷淡的自己，不禁疑惑了。

“咳，Stevie？”哇，这听起来真像是在叫Steve呢，不过，他的确会做出用Steve的昵称给宠物取名这种事情来。

试着想了想Steve和猫同时在他面前却因为同名而都看向他的情况，Bucky心中一乐。

“Bucky？什么事情？”似乎是听见了Bucky的叫唤，Steve边从厨房里走出来边在身上的围裙擦了擦手，茫然地看他。

Bucky错愕一阵，赶紧摇摇手示意无事：“我只是在叫它呢。”

 

4.

“报告长官！Barnes中士醒了！”

“我去见他。”

*

Soldier再一次醒来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自己已经回到Steve和他都在的时代。

每一次从那个世界离开、在这个世界醒来，他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家里客房的摆设。嗯，家里，他喜欢这个词，他和Steve的家。这个时候他就能从Steve的提示中知道，他回家了。

慢吞吞地从床头拿过皮筋给自己绑了个小马尾，Soldier打了个懒散的呵欠，穿着室内拖走出了客房，开始叫唤起家里那只淘气的猫：“Stevie——”

“喵！”听到熟悉的语调，猫知道是自己的主人回来了，便小跑着绕了Soldier一圈，依恋地蹭了蹭他的裤脚再抬头软软地叫唤：“喵。”

“Stevie乖，这几天Steve乖吗？”Soldier蹲下身把猫抱进了怀中，左手放轻力度顺了顺它的毛，一脸嫌弃：“啧，你到底多久没洗澡了，真臭！Steve是不是又偷懒了？”

“Bucky。”听见Soldier说话的音调，本在厨房里准备新一天早餐的Steve直接快步走到了客厅，一脸惊喜。

“啧，给我老实道来，你是不是又没给Stevie洗澡了？”Soldier伸出铁臂，朝Steve勾了勾食指：“这几天是不是又不乖了，Steve？”

Steve只是挑了挑眉，露出笑来：“你回来了。”

“啊，是啊，饿死了，早餐吃点什么？”一边嚷着，Soldier一边抱着猫走进了浴室：“我先给Stevie洗澡，Steve给我倒杯牛奶吧。”

“好。”Steve恋恋不舍地看着对方的背影，想着，无论是现在这个丧失了一大半记忆的Winter Soldier或是很久很久以前那个坚定不疑的James Barnes，他们始终都是他的Bucky。他千辛万苦地把他带了回来，和他一起留下了那么多不能遗忘的记忆，无非就是为了守住他的伴侣。

Steve记起了七十年前他曾淡忘的回忆。

在他还是个瘦小个子的时候，Bucky就曾经有几回是Soldier。那时候他还不认识Soldier，也不知道，Soldier注定会回到他的身边。

但Steve记得很清楚。Bucky正式入伍前，Soldier就再也没来过。

1943年Bucky被救回军营以后，Steve曾一度以为Soldier会再回来，但没有，Bucky只是一直昏迷着直到苏醒，直到他在火车上失去他，直到他找到了Winter Soldier，把他带了回来。

“Steve？”随着猫高八度的叫声在浴室里结束，Soldier抱起浑身湿漉漉的猫走出浴室，疑惑地看了Steve一眼，唤他回神。

“牛奶呢？”瞪着空无一物的桌面，Soldier没好气地问。

“咳，我忘了。”Steve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赶紧打开冰箱开始为Soldier服务。

“……说得也是，我都忘了你已经是个九十多岁的老人家了。”Soldier似笑非笑地扬眉，表情和Steve几近相同。

“如果我没有记错，我面前的人好像比我还大了一岁？”Steve笑眯眯地回问。

“呵呵。”Soldier只是回以冷笑。

室内安静了一秒，随即，Soldier放开怀抱里的猫，Steve也往前走了几大步，拥住了他。Soldier的左手捉紧了Steve的衣摆，右手环住了对方的后颈。

唇齿交接，浓情蜜意。

*

Soldier已经很久没有再体验到被动的离开了。

太多太多的原因都有可能导致他和Bucky的灵魂相互交换穿梭，但Steve说，这次的Bucky以为自己在军营、认得成为Captain后的他，而上次的Bucky还没入伍、也对现在的他有些诧异。

每一次Soldier离开，他都会前往Rogers所在的地方，而每一次Bucky醒来，Steve所遇见的Bucky都来自不同的时间点。

Soldier不知道是因为另一个世界的Bucky正在沉睡，或者已经死亡，或是他已经不再渴求追寻过去的记忆。

他甚至也不知道，他的记忆里没有来到未来这一件事是因为时空的原则在作祟，或是因为在他成为Winter Soldier的时候因为多次洗脑而遗忘了曾经铭记的事情。

他唯一能记得清楚、而不会遗忘的事情，大概就是他不仅仅是JamesBarnes，不仅仅是Steve Rogers的Bucky，还是Winter Soldier、美国队长的士兵。他为美国队长而战，甚至，与他并肩作战。

不只是Barnes中士而已。

——We fight for our justice.

（The End.）

*补充一句：没养过猫，今天才知道原来猫洗澡的间距是最少两个月或三个月，所以台词略有错误。

*一些设定取自网上（应该算官网）搜索到的资料。

以上，阅读愉快。